初二的时候,为了免于奔波,我决定住校。学校仅有三间宿舍,在操场的北面,一间里间,被几个身强力壮的东北五村的同学占据了,我们几个年龄小、身材矮的同学住在外面的两间里。
那时候,天气真冷,东北风把这孤零零的三间房子刮得“呜呜”叫,像贼一样从门缝里钻进来,把我们几个挤进三个角落里。那时候,没有床铺,我们只能到后面西崔村里去偷草,铺在阴冷潮湿的土地上,开始还显得很厚实,很快就压扁了,于是再去偷,做贼不利落,还会招来一顿好骂,甚至被扔死老鼠。地下虽然铺了两层褥子,被子里还是像冰窖一样冷,那热身子进去,顿时冷透全身。晚自习结束后,待在教室里不想回宿舍,到了门口,也逡巡不前。
于是,我们到前面的操场去跑步。月光下,我们几个还算是小孩的青年,围着操场狂跑。洁白的月光更增添了夜晚的寒冷,迎风时,脸颊像被刀割一样,但我们只能坚持,为了那点热量。一直跑到十多圈,身上暖和了,于是我们大喊一声,“钻被窝了”,一起迅速钻进被窝里。寒冷虽抵消了身体上的大部分温暖,但还是留下一点,再加上几个喷嚏和冷颤产生的热量,就能“唉吆吆”地睡了。整个晚上,除去头冷以外,身上还是暖和的。
现在想来,那时的冷都成了温暖的回忆,和我一起在月光下跑步的同学也都四十好几了,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我,记得那小屋,那操场,那月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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