陪妻到广饶,妻子讲课,我百无聊赖,于是到外面走走,很快,被一阵锣鼓响吸引过去了。
有人结婚,在门前扎起了帐篷,盘了灶台。在我的记忆中,这“咚咚锵”的声音就是和结婚联系在一起的。我们这里结婚,头一天叫“相门”,那时候,没有音响,能看出是结婚现场的,也就是锣鼓声。第二天,娶亲的时候,也是几辆马车,带着锣鼓队。我对锣鼓声有很浓的兴趣,于是我停下来观看。
四个人,一个鼓手,大约五十岁左右,鬓角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,一个敲锣的,四十上下,两个敲我们这里叫“咣咣”的,其中一个敲“咣咣”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。鼓很大,鼓槌上束着红绸子,声音很响,那“咚咚”声震动着人的耳膜,也震动着人的心脏。虽然不是花式敲鼓,但却被那人敲得很有变化,节奏时快时慢,声音时轻时重。最忙的是那个敲锣的,因为为了消除余音,每敲打一下,就得用手捂一下锣面。两个敲“咣咣”的倒是从容一些,但因有一个女的,就有了故事。那个敲鼓的一边敲鼓,一边斜着眼看那个女的,边看边变化着敲鼓的节奏,“咚,咚咚,咚咚咚,咚咚咚咚”。刚开始,这个女的没有发现,只是跟着节奏敲,后来她也斜着眼看那个敲鼓的。于是,那个敲鼓的更是卖弄本事,故意把节奏敲的富有变化,想让那个女的应接不暇,可那个女的因为和他对上了眼,就一直也努力地跟着,那个敲锣的手忙脚乱,又不能停下来,俗话说“一锤定音”。之后,敲鼓的和那个敲“咣咣”的女人较上了劲,且由相互逗弄到眉目开始传情,大有惺惺相惜之意。可苦了那个敲锣的了,满脸的汗,连鼻头上都挂了晶莹的一颗。
足足敲了近半个小时,敲鼓的用力敲了一下,声音才轰然而止。敲锣的喘着说了一声:“可结束了。”敲鼓的又看了那女的一眼,说了句“我以为你跟不上了。”女的笑了笑,没有说话,转身离开了。
咱也敲过鼓,可看人家的,真是大饱眼福,且大饱耳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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