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八年前,有私家车的人很少,县城连公交车也没有,人们出行都是乘公共汽车。有时候,我站在路边等车,时间长了,就感到很焦躁,看到来来往往的一辆辆汽车,就想,如果他们能停下来让我搭车多好啊,可没有一辆车会停下来。
当时,一个朋友有了私家车,外出时我们经常一起去,尤其是同学们的一些红白事。有一次,我在校门的东面公路上等着他来接我一起到陈庄。路旁有一位女士也在等车上陈庄,我们似乎有点面熟,她就问我到哪里去,我说到陈庄,她说你能捎着我吗?我说,可以。当我的那个朋友到来时,她提出要搭车,我满以为朋友会痛快地答应,谁知,我的朋友借口到前面拐弯回绝了她。我心里有些不高兴,就埋怨朋友。朋友说,你知道什么,她搭我们的车,我们就有了责任,一旦出了事情,我们得担着,我们不能冒这个险。对于他的解释,我也没有理解,认为他多虑了,哪能那么巧呢?
前年,我的一个干兄弟有了私家车,正好单位上有一个生病在东营住院的同事,他想去看看。有两个女工也想去看看,就要求跟车,我干兄弟就同意了。回来的路上,不小心一下子与一辆奥迪车相撞,两个女工受了轻伤,被送进了医院。两位女工经检查并无大碍,但两人迟迟不想出院,而且提出了一个赔偿的要求。正好我干兄弟的车那年没有买保险,但两位女工还是不同意,狠狠勒啃了8000多元才算完事。
这件事我印象很深,当我有了私家车之后,也经常开车回老家,途中就经过一个车站,看到很多焦急地等车的人。以前没有车的时候,我总是想一旦自己有了车,看到路旁的等车人,我一定要停下车搭载他。可现在,我只是想一下就结束了,没有停下车。当然,别的事情另说。比如有一次一个人在路旁截我的车,我就停下来,原来,他们的拖拉机坏了,想搭我的车到自己的村里找人修理。我毫不犹豫就同意了,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,且问,是否我等着把他和师傅一起送去,他说,不用了,家里有摩托车。
这次从大连回家,同舱里有一个小伙子问我,到海港后怎么才能到滨州,他说他先上东营,再转车到滨州。我说那样很远,应该先上河口,再转车到东营。其实,最好的方案是跟我们的车到利津,但,我并没有说。想起来很惭愧,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麻木。
回家后,和大舅子哥一起吃饭,说起了这件事,大舅哥说,你做得没有不对,他又没有提出跟车,你也不算是冷漠。他说起了另一件事。他单位的老局长是一个热心的人,有一次司机带着他到海港,路上有一个小伙子举手搭车,他们就停下车,让这个小伙子上了车。等小伙子到了目的地下车后,他们才发现司机的包没有了,被那个小伙子顺走了。
我揣测,大概没有车的人百分之八十认为可以搭顺风车,有车的人,大概百分之八十的人不愿意别人搭顺风车,人所处的位置不同,看法也会不同。但,这恰如老人摔倒扶不扶的问题,我们是怕那被赖的万分之一不扶,还是为了那万分之9999的爱心而扶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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